癌症是一旦扩散就非常快，所剩的生命就不剩下多少。

宋清荷心里也有点难受，在高中的时候，于老师对她一向不错，害怕她因为学习乐器跟不上课程，还专门给她补课。

如果哪次考得不好，还会小心地找她谈心，安慰她，让她别放在心上。

【宿主，你不是有药么？给他注射一药剂，身体就会康复。】

一直沉默不语的系统忽然发声。

宋清荷微怔，刚才她都没想起来，被系统提醒，才记起自己兑换的那瓶药。

“晶晶，不如我们今天就去看看于老师吧？”宋清荷提议，“他现在是在医院还是家里？”

司晶晶叹口气，“说是在家里，于老师的意思是都已经这样了，不想再给家里人添加经济负担，就直接回家等死。”

这话说的，让同学们都很难受，但是谁也不办法劝，这是将死之人最后的选择。

像是于老师说的，早死晚死都是死，就算住院，最多也是给他多打几次止痛，其他的并没区别。

于老师住在海城高中的不远的一个小区，小区很老，住的大部分都是海城高中的老师。

两人到小区的时候，已是上午十点多，工作日的时间，小区里也没什么人，倒也显出几分幽静。

于老师住在三楼，老旧的楼房不隔音，隔着门，宋清荷和司晶晶都能听到压抑到极点的痛哼声和呕吐。

两人站一会，还是敲响了门。

门里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，半天才打开门。

开门的是于老师的老婆，她们叫师母的人。

从于老师生病，就一直在家陪着，神色看上去很是憔悴。

于师母看见两人一怔，片刻间才恍然，“是你们啊，来看老于是不是，快进来吧。”

于老师听到动静，慢慢扶着从卧室出来，见到宋清荷和司晶晶二人，脸上露出笑意，“你们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？清荷不是在巡回演出么？”

“老师。”宋清荷和司晶晶虽说之前有了心理准备，但是见到于老师本人，心里还是一酸。

原本胖乎乎的于老师，现在衣服穿在身上都是空荡荡，轻飘飘的。

红润的脸色也不见，只有蜡黄苍白的脸还带着两人熟悉的笑意。

宋清荷觉得自己眼眶有点湿润，她一直在忙世界巡演的事情，已经有好几年没来见过于老师，却没想到，现在变成这样。

“快坐吧，你们真是的，还破费买东西。”于老师嗔怪地看着来两人。

他这一辈子育人，和学生们关系都挺好，但是也只有宋清荷他们班的学生一直坚持回来看他，这么多年，大家早就处成半师半友的关系。

“于老师，这几年，我们也比较忙，您也知道，我和晶晶都是世界各地的跑，没能早来看您。”宋清荷说着声音有点哽咽，她实在无法想象于老师现在的模样。

只是手中的那个药剂要怎么和于老师说呢。

那个药剂是要注射进身体里，不是进行服用的药剂，若是服用的药剂还能偷偷混在哪里给他喝了，但是注射药剂，却不行。

“好孩子，你能有心了。”于老师自己倒是很豁达，脸上的笑容一直没下去，“我一把老骨头，反正也获得差不多了，只是苦了你们师母，临到最后，还跟我吃苦。”

于师母在一边偷偷地抹眼泪，癌症晚期，痛苦要比想象中要多，疼痛是从骨头中发出来，于老师算是比较能忍的，但是有时候还是安耐不住心中的燥意，脾气比以前大了许多。

“老师，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帮什么忙，您有什么需要，可以跟我们说。”司晶晶目露不忍。

于老师笑得开心，“我能有什么……”话没说完，脸色蓦然大变，原本就瘦弱的人抽搐着弯起身体，整个人都在颤抖。

于师母慌忙扶着，紧接着，于老师发出强烈的咳嗽声，恨不得整个身体都在咳嗽中缩成一团。

一时间，也没人顾得上宋清荷两人。

宋清荷二人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，想帮忙也帮不上。

等了好大会，于老师才渐渐平静，应该是那阵疼痛过去。

“吓到你们了，刚才是疼得有点没忍住。”于老师对两人露出个虚弱的笑容，每次剧烈的疼痛之后，他几乎都没什么力气。

宋清荷咬唇，于老师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。

“于老师，我认识一个医生，他手里有可以治疗癌症的药，但是这个药，并没有国家药监局的批准，你愿意试试么？”

“清荷。”司晶晶拉了宋清荷一下，药这种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人，更何况，还是癌症。

虽说于老师看着很不好，但是万一因为这个药出问题，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了。

“你有药？”于师母眼睛一亮，她真的什么办法都想尽了，什么西药、中药、偏方，甚至于从不信神佛，也逢庙必进，只求老天开眼。

“是，不过，我不能保证，这个药需要注射，”宋清荷开了口，就没打算退缩，但是话也没说太死，“如果于老师愿意试一下，找个诊所，把药剂打进去就行。”

于老师苦笑，他知道学生一片心意，谁都不想死，之前于师母找了那么多偏方，他也咬牙吃下去，就是期盼有奇迹发生。

可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奇迹？

“算了，我这辈子就这样了，别到最后，还害得你不落好。”于老师也知道司晶晶的担心。

宋清荷是个前途很光明的人，如果因为给自己用药儿背负上不好的名生，不值当。

他都已经将死了，药有没有后遗症对他来说无所谓，但是其他人知道了，肯定会说宋清荷的不是。

“老于，你再试试吧。”于师母忽然痛哭出声，“难道你真的想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上？小炎还没结婚，你能放心走么？”

于炎是两人孩子，今年刚大学毕业，开始参加工作。

“要是再不行，我就放弃了，我明白你意思，如果真的没办法治疗，我不会怪小宋的。”于师母红着眼睛，哀求的看着于老师。